客家人与当地土著族群矛盾酿就太平天国运动

客家与汉、壮两族群矛盾酿太平天国运动

  太平军北伐失败。

陶短房:客家与土著族群矛盾酿太平天国运动

  太平天国时期战乱流民图。

陶短房:客家与土著族群矛盾酿太平天国运动

  反映土客族群矛盾的电影《海囚》剧照。

  提到金田起义,就不能不谈及“来土之争”,就在上帝会的“团方”(团营的暗语,方影射“圆”)开始由绝密变半公开的当口,一场规模浩大的“来土械斗”爆发了。

 

  所谓“来”,即指客家,而“土”则是原籍广西的汉、壮等族。

 

  广西除了桂北的全州、兴安、资源和桂西北的凤山4县,其余府州县都有客家人分布,而上帝会活动集中的桂中、桂东一带,则以清代康熙、乾隆期间从广东嘉应州等地迁来、源出福建宁化石壁洞的客家族为主。

 

  两个族群间的矛盾,因为地方政府的错误措施而扩大成群体纠纷,最后酿成太平天国。对清政府来说,不可谓不是一个值得反思的严重教训。

 

  钢刀挥向争食的“异类”

 

  客家人农耕技术远比“土人”先进,且素以吃苦耐劳著称,但毕竟是后来者,当地又是平地少、山地多的贫瘠所在,肥沃宜耕的平地基本被“土人”占据殆尽,客家人只能跑进人烟罕至、荆棘丛生的深山,与早先被“土人”赶上山的瑶族、苗族等为伍(当地有瑶族山歌云“官占平地汉占坡,瑶人赶进山窝窝”)。

 

  这些山区内虽也有可供开垦的平坝、盆地,但地形恶劣、土质贫瘠,有些地方甚至交通不便到要“背牛犊”的地步(用背篓把小牛犊背上山,等长大后用于耕地,因路途不便,这些“背牛”到死也下不了山),客家人充分发挥其能吃苦、善耕种、男女都能下地干活的传统,经过几代人的努力,把一片片昔日的荒地变成良田,同时还兼营商业、烧炭、养殖和其它副业,其中一部分人逐渐富裕起来,开始“下山”,购买土人的田宅,寻求在更宜居的地方,过更好的生活。

 

  这样一来,他们就和平地原来的主人—“土人”发生了矛盾。

 

  在“土人”看来,这些“来人”不安分守己在老家呆着,跑到广西寻食,已是大大的不安分;既然来了,就该死心塌地蹲在山沟沟里,跟自己井水不犯河水,如今这些“外人”竟然仗着有几个臭钱,跑来跟土生土长的自己争农地、争宅子、争圩镇,甚至争坟地,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。一些“土人”绅士开始倡议“乡规民约”,禁止向“来人”出卖田宅,试图用这种方法限制客家人的发展。但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,一些家道中落的“土人”禁不住高价诱惑,向客家人出售土地、房屋,这又常常激怒绅董、族长,引来“乡规民约”的处罚,甚至激起来土两族间的冲突。

 

  “来人”和“土人”另一个容易生事的“热点”,是宗教。

 

  俗话说“越俗好鬼”,华南一带的中国人自古就比较重信仰,吉凶祸福,大事小情,往往要寄托、乞求神灵,搬迁到广西的客家人除了传统的祖先崇拜,也同样希望得到各路神明的保佑。

 

  但广西同样是个“神仙遍地”、巫术傩术十分流行的地方,桂中、桂东一带,在清代可谓杂庙遍地。然而这些五花八门的神明大多数是本土化的神仙,尽管他们中很多其实也是“来人”(如雷神本姓陈,是广东海康人;“盘王”则是中原传说中开天辟地的盘古),“宗教解释权”却早已落到“土人”手中。为了不让“来人”落地生根,“土人”常常祭起“神仙术”,借助“神灵附体”等手段,将客家人理直气壮地排斥在本土神明崇拜体系之外,或者借机勒索大量捐赠,这些做法自然又常常成为来土冲突的导火索。在道光三十年的这次“来土之争”前,贺县也曾爆发过一次规模不小的来土械斗,起因正是庙会上来土两族“抢花灯”酿成的是非。

 

  事实上,“粤东客家”进入桂中之初,来土两族间并没有过多激烈冲突,之所以愈演愈烈,一是人丁滋生,人多地少,在贫瘠的桂中很快造成直接利害冲突;二是鸦片战争后,大量广东失业游民、散兵游勇进入广西谋生,而战争赔款造成银价上升,赋税沉重,原本就紧绷的生存链条濒临断裂,加剧了来土两族的生存压力。1849年广西大旱,桂中许多地方颗粒无收,次年又爆发大规模疫情,令桂中民生雪上加霜,加上商路断绝,盗匪横行,为应付各地天地会暴动,官府又在正赋外增加捐税,“来人”和“土人”不得不为了生存,为了多争一口米粮,把钢刀挥向争食的“异类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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