根据记者对一位性工作者“阿萍”的调查,这个桑拿小姐每个月能得到顾客付费的六到七成,其他部分则要上交给妈咪、经理以及公司。在东莞酒店桑拿里,管理(培训)人员、性工作者和顾客之间存在着微妙的三角关系。一般说来,桑拿经理们向顾客承诺“莞式服务”,同时要保证小姐能提完成复杂的服务流程,而小姐为了争取更多的收入,一方面尽可能按照服务标准去工作,有时也要对她的管理者进行贿赂。
在东莞色情行业有这样一个传闻:当地一家高级酒店桑拿部门的一位管理者在过生日的一天之内,就收到了手下小姐们上贡的数万元“红包”,其中最大的一个里面装了8000元钱。
没有哪个行业像色情业一样对从业人员有着残酷的年龄限制。当年轻漂亮的“小姐”被甜蜜地称为“宝贝”,并殷勤地向客人推荐时,那些“年老色衰”(甚至可能仅仅就25岁以上)的小姐们如果不愿降低收费标准,可能就会面临“失业”危机。
跟当地的所有小姐一样,阿萍跟她“工作”的酒店没有签过任何劳务合约,也没有任何保障待遇。“除了来例假,大多数小姐都得去按时上班,除非辞职不干”,她说。而辞职往往就意味着将之前交的“押金”白白送人。
只要每月缴纳400元的“管理费”(在东莞,有的酒店只收两三百元,最贵的一家据说要收800元),她就能在酒店接客挣钱。阿萍将这笔钱看成酒店的合理收费,因为这能在一定程度能保证她的人身安全不受侵犯。
但色情服务中也有一些意想不到的风险。有些风险甚至是致命的——两个月前,东莞长安镇一位桑拿技师在酒店房间里被嫖客用刀片割喉致死;数日后,当地一家发廊的两位发廊女被刀刺死。
用青春赌明天,正是她们在东莞这座城市的现实人生。
衍生的服务
很多“东莞短信”对旗下小姐的来源都有类似这样的描述:“工厂关门,厂妹成灾。”不但如此,在东莞,色情业也链接着不少社会人员的生计。
根据记者的街头调查,东莞街头的廉价首饰与化妆商店,运送性工作者的自行车夫,保护色情场所的黑性质打手,专事运送顾客的小汽车,在东莞32个镇比比皆是。很多从业者都对记者表示,这是比做工厂更好赚钱的生计。
在位于厚街镇商业区毗邻107国道的厚街商贸中心里,二楼和三楼有数十家面积大多只有两三个平方米的简易档口。这些包括老板在内只有两三个人的档口,一个挨一个地紧紧排在一起,它们只做两种生意——卖各种闪闪发光的廉价首饰和提供化妆服务,后一种档口占了绝大多数。
每天从下午3点钟开始,这些档口就会逐渐迎来它们的客人——众多打扮性感的年轻女孩。“估计有90%都是在附近酒店、桑拿里上班的小姐”,一位卖首饰的女老板小声说道。她的档口只有大约2平方米,一个摆满了廉价首饰的柜台、一张折叠椅和一个啤酒箱大小的小木箱就是她的全部家当。
在紧挨着她的一间化妆档口,两位穿着半透明外套、超短裙、黑色丝袜和长筒高跟皮靴的女孩正享受着化妆师的服务。她们跷着二郎腿靠在简易折叠凳上,漫不经心地盯着镜子里自己越来越浓的妆容。